雾里的“咔嚓”声越来越密,像是有无数根树枝在同时断裂。李玄微攥紧怀里的半块玉佩,玉佩的断口硌着掌心,生疼的触感让他保持清醒。后颈的桃花印记正在发烫,娘的头发形成的保护层似乎在被什么东西侵蚀,竖瞳的光芒透过皮肤,在雾中勾勒出的槐树影子越来越清晰——树枝上的纸人已经睁开了眼睛,黑洞洞的瞳孔里映着他的脸,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。
“它们在学你。”铜镜里的红袄小孩突然开口,声音带着点颤抖,“老槐树的精魄能模仿见过的人,这些纸人都是它用献祭者的魂魄做的,现在在模仿你,想让你分不清哪个是真的。”
李玄微想起师父说的“容器”,想起老槐树上挂着的七个纸人,突然明白过来——那七个纸人根本不是随便挂的,是过去七十年里被选中的“容器”,每个纸人里都锁着一个被啃光魂魄的残躯,而他,本该是第八个。
雾中突然传来脚步声,和他的步伐一模一样,“啪嗒、啪嗒”踩在湿漉漉的地上。他猛地回头,看见个穿灰布道袍的身影,后颈同样有个桃花印记,正低着头,手里攥着半块玉佩,玉佩的断口和他怀里的完全吻合。
“爹?”李玄微的声音发颤。
身影缓缓抬头,脸果然和记忆里爹的画像一样,只是眼睛里没有瞳孔,只有一片漆黑,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洞。“玄微,”爹的声音和记忆里一样温和,却带着股泥土的腥气,“把玉佩给我,我们就能合在一起了,就像以前一样。”
李玄微的心脏骤然收紧,他攥紧怀里的玉佩,指尖触到玉佩背面的刻痕——那是他小时候调皮,用刀刻的歪歪扭扭的“爹”字,而眼前这个身影手里的玉佩,背面光滑一片,什么都没有。
“你不是我爹。”他后退一步,后腰撞到棵树,树皮冰凉粗糙,上面缠着圈红绳,红绳里裹着片指甲,青黑色的,和王屠户女儿的指甲一模一样,“你是纸人变的。”
身影的脸突然裂开,露出里面的稻草,稻草上缠着无数根红线,红线的另一端连着雾中的槐树影子。“为什么不认我?”它的声音变得尖锐,像用指甲刮过木板,“你爹早就被我吃了,他的魂魄就在这玉佩里,只要你把另一半给我,他就能永远陪着你了,多好。”
李玄微突然想起娘木盒里的半块玉佩,断口处有个细小的凹槽,当时没在意,现在想来,那凹槽根本不是自然断裂的,是被人用利器凿出来的,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两半玉佩合在一起。
“是娘凿断的。”他恍然大悟,“她知道爹的玉佩被你污染了,怕你用它骗我,就把玉佩凿断,还刻了记号,让我能认出真假。”
纸人爹的身影剧烈晃动,稻草从裂缝里钻出来,像无数只手要抓住他。李玄微猛地抽出别在腰后的扁担,朝着身影砸过去,扁担穿过稻草的瞬间,身影化作无数只指甲虫,扑向他的面门。
他挥舞扁担拍打,指甲虫纷纷落地,化作黑色的脓水,脓水在地上汇成个“槐”字,正是老槐树的名字。雾中的槐树影子突然剧烈摇晃,树枝上的纸人全部转向他,纸人的脸开始融化,露出底下的骨骼,骨骼的后颈处都有个青黑色的印记,和他后颈的竖瞳一模一样。
“它们在催你。”红袄小孩的声音带着急促,“老槐树的精魄怕你跑回村里报信,想在雾里解决你。快往东边走,那里有口枯井,是你爹当年藏东西的地方,或许有能对付它的办法。”
李玄微朝着东边跑去,雾中的槐树影子在身后紧追不舍,树枝抽打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,“啪、啪”作响,像在抽他的魂魄。他不敢回头,只能盯着脚下的路,路两旁的树越来越密,树干上都缠着红绳,红绳里裹着各种东西——有小孩的布偶,有女人的发簪,还有半块玉佩,和纸人爹手里的一模一样。
跑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,脚下突然一空,他重重地摔在地上,眼前一黑,等回过神来,发现自己趴在口井边,井壁爬满了藤蔓,藤蔓上开着白色的花,花芯里嵌着细小的牙齿,正在缓慢地咀嚼着什么,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响。
是那口淹死王屠户女儿的枯井。
井边的石头上刻着个“微”字,是爹的笔迹,李玄微小时候跟着爹练字,对这个字再熟悉不过。他趴在井边往下看,井底黑漆漆的,深不见底,隐约有什么东西在发光,像颗星星。
“跳下去。”红袄小孩的声音从铜镜里传来,“井底有你爹藏的桃木剑,是你娘当年用来对付老槐树的,只有它能斩断精魄的红线。”
李玄微犹豫了一下,后颈的竖瞳突然剧痛,他瞥见井水面的倒影——后颈的桃花印记正在褪色,青黑色的竖瞳已经露出小半,瞳仁里的蛛网正在收缩,树洞里的布偶本命魂已经被勒得只剩一口气,金色的光越来越黯淡。
“没时间了!”他深吸一口气,纵身跳进枯井。
下落的瞬间,他听见井壁传来“咔嚓”声,藤蔓上的白花全部转向他,花芯里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他挥舞扁担劈开藤蔓,扁担触到藤蔓的瞬间,突然冒出金光,金光里浮现出个模糊的男人身影,手持桃木剑,正在与藤蔓搏斗,正是爹的样子。
“是你爹的残魂附在扁担上了。”红袄小孩的声音带着惊喜,“他当年没被完全吃掉,把最后的魂魄附在扁担上,藏在枯井里,就是为了等你来。”
李玄微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,他想起小时候爹总爱用这根扁担挑他上山,说扁担是用老桃木做的,能驱邪,原来不是随口说说。扁担的金光越来越盛,藤蔓纷纷后退,露出井底的景象——井底没有水,只有块巨大的青石板,石板上刻着个八卦图,图的中心插着把桃木剑,剑身上缠着根红绳,红绳的末端系着半块玉佩,背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“微”字。
是爹的那半块玉佩!
他落在青石板上,刚要去拔桃木剑,石板突然震动,八卦图的纹路里渗出黑色的液体,液体里钻出无数条红线,像蛇一样缠向他的脚踝。红线的另一端连着井壁的藤蔓,藤蔓上的白花正在绽放,露出里面的东西——不是牙齿,是无数个缩小的纸人,每个纸人都在啃食细小的魂魄。
“是老槐树的根须。”红袄小孩的声音带着凝重,“它把根须伸进枯井,就是为了守住桃木剑,不让任何人拿到。”
李玄微的脚踝被红线勒得生疼,他低头一看,红线正在钻进皮肤,皮肤下的血管开始变黑,像被墨水染过。后颈的竖瞳疼得他几乎晕厥,他能感觉到本命魂的金光越来越弱,布偶的四肢已经彻底被勒断,只剩下个头还在挣扎。
“快拔剑!”他用尽全力挥舞扁担,扁担的金光斩断缠向脚踝的红线,却无法阻止更多的红线涌出来。
他扑向桃木剑,手指触到剑柄的瞬间,剑身上的红绳突然亮起,与他怀里的半块玉佩产生共鸣,两块玉佩自动飞向对方,在半空中合二为一,断口处的凹槽严丝合缝,像是从来没断过一样。
完整的玉佩发出耀眼的金光,金光顺着红线蔓延,井壁的藤蔓纷纷枯萎,白花里的纸人全部化作灰烬。青石板的八卦图突然旋转,转出个暗格,暗格里放着个布包,布包上绣着朵桃花,正是娘的针线活。
李玄微打开布包,里面是本破旧的日记,纸页已经泛黄,上面的字迹娟秀,正是娘的笔迹。他快速翻阅,日记里记录着一个惊人的秘密:
老槐树根本不是神山,是百年前被封印在山里的邪祟,靠吞噬“容器”的魂魄修炼,村里的人早就知道真相,却为了活命,每年主动献祭“容器”,而他的爹娘,都是反抗这个规矩的人,爹负责寻找破解之法,娘负责保护他,最后都被村里人联合师父害死了。
日记的最后一页画着张地图,标注着老槐树的位置,树底下有个地宫,地宫里藏着封印邪祟的法器,只要找到法器,就能彻底消灭老槐树的精魄。地图的角落写着行小字:“玄微,若你看到这本日记,说明我们都失败了,但别放弃,地宫的钥匙,是你后颈的东西,它本是封印的一部分,被邪祟污染才变成这样,用桃木剑和完整的玉佩,或许能让它恢复本性。”
“原来……”李玄微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,“后颈的东西不是邪祟,是封印的钥匙。”
青石板突然剧烈震动,井底的红线全部缩回八卦图,图的中心裂开个大洞,洞里传来老槐树的嘶吼,声音里带着愤怒和恐惧。雾中的槐树影子正在快速靠近,树枝已经伸进井口,纸人的骨骼在后颈摩擦,发出“咯吱”的响声。
李玄微握紧桃木剑,剑身上的红绳与完整的玉佩产生共鸣,发出清越的响声。他能感觉到后颈的竖瞳不再疼痛,反而有种温暖的力量顺着血管流遍全身,本命魂的金光重新亮起,布偶的四肢正在缓慢修复。
“它在恢复本性。”红袄小孩的声音带着欣慰,“快按地图去地宫,老槐树的精魄怕了,想在你激活封印前杀了你。”
井底的大洞越来越宽,露出底下的石阶,石阶上刻着与日记里相同的八卦图,显然是通往地宫的路。李玄微深吸一口气,迈出脚步,桃木剑在手里微微震颤,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欢呼。
他知道,地宫深处一定藏着更多秘密,封印的法器是什么?村里的人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?师父变成的槐树苗会不会重新复活?还有那些被献祭的“容器”,他们的魂魄还能安息吗?
石阶尽头传来隐约的风声,风声里夹杂着无数人的低语,像是在诉说百年的冤屈。老槐树的嘶吼越来越近,树枝抽打井壁的声音震得石阶都在颤,井底的红线重新钻出来,顺着石阶往上爬,像无数条等待猎物的蛇。
李玄微的脚步没有停,他的后颈,竖瞳的光芒与桃花印记交织在一起,形成个奇特的符号,符号的光芒照亮石阶,红线纷纷退避,像是在畏惧什么。他知道,这是钥匙开始觉醒的征兆,也是他唯一的希望。
地宫的入口就在前方,黑漆漆的,像只等待猎物的眼睛。老槐树的树枝已经缠住他的脚踝,纸人的骨骼在后颈摩擦,发出“咯吱”的响声,但他没有回头,只是握紧桃木剑,朝着入口走去。
他的故事,还在继续,在地宫的黑暗里,在封印与邪祟的对抗中,在真相与谎言交织的迷雾里,永远没有终点。
地宫的入口挂着块残破的匾额,上面的“镇邪”二字被虫蛀得只剩轮廓,匾额边缘缠着圈发黑的锁链,锁链上挂着七个铃铛,铃铛的舌片都是用人骨做的,碰在一起发出“咔啦”的响,像在嚼碎什么东西。
李玄微的桃木剑刚触到锁链,铃铛突然齐齐转向他,骨舌片上浮现出模糊的人脸,正是老槐树上那七个纸人的模样。“第八个容器,”最前面的铃铛发出沙哑的声,“你终于来了,我们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。”
他握紧剑柄,剑身上的红绳自动缠上锁链,红绳接触到发黑的铁链,立刻冒出白烟,锁链上的邪气被驱散,露出底下的青铜色,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,与娘日记里画的封印符一模一样。“你们不是被献祭的魂魄?”
“我们是守陵人。”第二个铃铛的骨舌片轻轻颤动,“每代守陵人都要把魂魄封在铃铛里,防止邪祟逃出地宫,直到下代守陵人出现才能解脱。你爹娘本该是这代守陵人,却被村里人暗算,魂魄被老槐树吞噬,我们只能等你长大。”
李玄微想起娘日记里的话,村里的人早就知道老槐树的真相,原来他们不仅献祭“容器”,还会铲除反抗的守陵人。他摸着锁链上的符咒,符咒的末端都指向地宫深处,像是在指引方向。“地宫里面有什么?”
“封印的核心,还有……”第三个铃铛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,“被邪祟污染的守陵人,他们的肉体被老槐树控制,魂魄却困在核心周围,日夜承受啃噬之痛,其中就有你爹娘。”
后颈的竖瞳突然发热,李玄微感觉有股力量在牵引他往前走,锁链自动向两侧分开,露出后面的通道。通道壁上嵌着发光的矿石,矿石的光芒照亮墙壁上的壁画,壁画上画着百年前的场景:
一群穿道袍的人正在用桃木剑刺杀老槐树,槐树的根须里钻出无数纸人,纸人的脸都是村民的模样;画面的最后,一个穿桃花袄的女人将半块玉佩按在槐树的树干上,槐树发出凄厉的惨叫,树干上浮现出个竖瞳形状的印记——正是他后颈的图案。
“是第一代守陵人。”红袄小孩的声音从铜镜里传来,“他们用自己的魂魄和双脉玉佩,在槐树体内种下封印,竖瞳是封印的锁孔,需要双脉后人的血才能打开,你爹娘当年就是想重新激活封印,才被村里人阻止。”
通道的尽头越来越亮,隐约能听到水滴的声音,滴在石台上,发出“咚、咚”的响,像在敲鼓。李玄微的脚步突然顿住,他看见通道转角处站着个穿灰布道袍的人,背对着他,手里拿着把锄头,正在挖地,锄头落下的地方,泥土里渗出红色的液体,像血。
“王大叔?”他认出这人是村里的老猎户,去年进山打猎时失踪了,村里人都说他被野兽吃了,可他的锄头还是新的,锄头上的血迹也不像旧的。
王大叔缓缓回头,脸上的皮肤已经溃烂,露出里面的槐树根须,根须上开着白色的花,和枯井里的一样,花芯里嵌着细小的牙齿。“玄微,”他的声音里混着树叶的沙沙声,“快来帮我挖,
李玄微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他想起村里每年秋收前,王大叔都会来道观借锄头,说要去后山挖“肥土”,现在想来,哪是什么肥土,分明是被老槐树精魄污染的泥土,埋在地里能让庄稼长得快,却会吸收村民的生气,让他们慢慢变成槐树的傀儡。
“你不是王大叔。”他举起桃木剑,剑身上的红绳自动飞向王大叔,红绳缠住根须的瞬间,白色的花纷纷凋谢,露出里面的纸人,纸人的脸正是王大叔的模样,眼睛里却没有瞳孔,“你是被控制的傀儡。”
王大叔突然笑了,根须从溃烂的皮肤里钻出来,像蛇一样缠向李玄微的脚踝。“是又怎么样?”他的锄头突然转向,锄头刃上闪过寒光,“村里的人都快活不成了,与其饿死,不如变成树的一部分,至少能永远活着,你爹娘就是不懂这个道理,才落得那般下场。”
李玄微的心脏骤然收紧,他挥剑斩断缠来的根须,根须落地的瞬间,化作无数只指甲虫,爬向通道深处。“他们不是想活着,是想解脱!”他想起娘日记里的话,爹娘曾偷偷给村民送过解邪祟的草药,只是大多数人不敢吃,怕被村里的长老惩罚。
通道尽头的水滴声突然变快,“咚咚咚”像在催命。王大叔的傀儡身体突然膨胀,根须撑破道袍,露出里面的槐树树干,树干上的符咒正在发光,与通道壁上的壁画产生共鸣,壁画上的纸人纷纷活了过来,从墙壁里钻出,手里拿着各种农具,嘶吼着冲向他。
“快进地宫核心!”守陵人铃铛的声音同时响起,“这些傀儡只是拖延时间,老槐树的精魄在核心处准备冲破封印,再晚就来不及了!”
李玄微挥舞桃木剑,剑身上的金光劈开扑来的纸人,纸人落地化作黑色的脓水,脓水在地上汇成个“封”字,正是壁画上第一代守陵人用的封印符。他趁机冲向通道尽头,那里有扇石门,石门上刻着个巨大的竖瞳,与他后颈的印记一模一样。
他将手掌按在竖瞳中央,后颈的竖瞳突然爆亮,石门上的印记发出相同的光芒,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露出里面的地宫核心——那是个圆形的石室,石室中央有个石台,石台上放着个青铜鼎,鼎里插着七根锁链,锁链的另一端分别连着七个虚影,虚影的形状正是他爹娘和五个陌生的村民,他们的身体被锁链穿透,正在痛苦地挣扎,魂魄却被锁在鼎里,无法逃脱。
青铜鼎的上方悬浮着个黑色的球体,球体里缠绕着无数根红线,红线的另一端连着石室顶部的裂缝,裂缝里渗出黑色的液体,滴在鼎里,鼎里的锁链就收紧一分,虚影的挣扎就更剧烈一分。
“是老槐树的精魄核心!”红袄小孩的声音带着震撼,“它把你爹娘的魂魄当养料,想彻底污染封印!”
李玄微的爹娘虚影突然看向他,娘的虚影伸出手,指尖指向青铜鼎的底部,那里刻着个“衡”字,与混沌之母的平衡符号一模一样。“玄微,用玉佩……”娘的声音断断续续,被锁链勒得几乎发不出声,“鼎底有平衡阵,双脉的血……能激活……”
他立刻将完整的玉佩按在鼎底的“衡”字上,同时咬破舌尖,将血喷在玉佩上。玉佩发出耀眼的金光,金光顺着“衡”字蔓延,在石室的地面上形成个巨大的八卦图,八卦图的八个角分别对应着不同的符咒,与守陵人锁链上的符咒完全吻合。
七个守陵人铃铛突然从通道飞来,落在八卦图的七个角上,铃铛的声音同时响起,形成道音波屏障,将扑进地宫的傀儡全部挡在外面。“我们帮你守住阵脚!”铃铛的声音带着决绝,“快用桃木剑斩断精魄核心的红线,释放你爹娘的魂魄!”
李玄微举起桃木剑,剑身上的红绳自动飞向青铜鼎上方的黑色球体,红绳缠住红线的瞬间,球体发出凄厉的惨叫,红线开始剧烈震动,试图挣脱红绳的束缚。他能感觉到爹娘的魂魄在鼎里奋力挣扎,虚影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,显然是快要被精魄核心吞噬了。
“快!”爹的虚影嘶吼着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锁链往回拉,“它的弱点在球体的正下方,那里有个白色的光点,是第一代守陵人留下的封印种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