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个“封”字落下,光芒达到极致,然后迅速收敛,最终化为一道淡金色的光幕,将整个歪塔和巨眼彻底笼罩其中。光幕上流淌着镇魂木的漆黑、往生烛的洁白和真炁的赤红,三种颜色交织成复杂的纹路,如同最坚固的锁链,将巨眼的力量牢牢锁在其中。
张玄微瘫坐在地,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,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着抗议。体内的真炁几乎耗尽,冥灵体质带来的连接感变得微弱,像是快要熄灭的烛火。他能感觉到,两个世界的能量流动正在缓缓恢复正常,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也如同潮水般退去。
歪塔周围的黑色雾气渐渐散去,露出了原本的模样——灰黑色的石块上刻满了与光幕相同的纹路,只是更加古老、更加模糊。祭坛上的漩涡纹路停止了转动,暗红色的汁液不再渗出,像是彻底失去了生命力。
他抬起头,看向塔顶的光幕。巨眼的瞳孔已经闭上,只剩下淡淡的轮廓,被光幕牢牢锁住,再也无法睁开。封印……成功了?
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,光幕突然剧烈地闪烁了一下,一道细微的黑色裂痕出现在光幕边缘,裂痕中渗出一丝极淡的秽气,如同毒蛇的信子,试探着向外蔓延。
张玄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他能感觉到,那丝秽气中蕴含的恶意,比之前所有的攻击加起来都要浓烈。这不是结束,只是暂时的压制。
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,却发现身体已经不听使唤。体内的真炁空空如也,镇魂木和往生烛也变得黯淡无光,显然耗尽了力量。药丸带来的狂暴能量早已散去,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虚弱。
“还没完呢……”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光幕裂痕中传来,像是巨眼残留的意志,“冥灵之桥……终会崩塌……我会……回来的……”
声音消散的瞬间,那道黑色裂痕也缓缓愈合,光幕重新变得稳定。但张玄微知道,那道裂痕就像一颗种子,埋藏在封印之下,只要有机会,就会再次生根发芽。
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,闭上眼睛,任由疲惫将自己淹没。意识模糊间,他仿佛看到了那个被钉在塔基上的人影,看到了消散的老人,看到了小林含泪的眼睛,看到了镜像最后解脱的眼神……他们的面孔在他眼前一一闪过,最终定格成两个字:责任。
不知过了多久,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将他从昏睡中唤醒。他费力地睁开眼,看到小林正蹲在他面前,手里拿着一个水壶,脸上带着既担忧又欣喜的表情。
“你醒了!”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,把水壶递到他嘴边,“我等了你三天,还以为……还以为你出不来了。”
三天?张玄微愣住了。他感觉自己只是睡了一小会儿,没想到已经过去了这么久。他接过水壶,喝了一口水,干裂的喉咙得到一丝滋润,稍微恢复了些力气。
“封印……暂时稳住了。”他哑着嗓子说,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,“但没有彻底解决,以后还需要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小林打断了他的话,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,打开后,里面放着几块暗红色的晶体,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,“爷爷的日记里写了,封印需要定期注入真炁维持。这些是我在白塔五层找到的‘凝炁晶’,能帮你恢复力量。”
张玄微拿起一块晶体,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温和能量,与真炁的属性完全一致。他惊讶地看着小林:“你怎么会……”
“你离开后,我闯进了五层。”小林的脸上露出一丝后怕,“那里确实是通道入口,但已经被封印的力量影响,变成了一个能量结晶的储藏室。李默和剩下的守锚人也在那里,他们想阻止我,不过……”
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术刀,刀刃上还沾着一丝黑色的污迹:“我用爷爷留下的方法,暂时击退了他们。他们说,守锚人的使命不会结束,只要巨眼还在,他们就会一直盯着你。”
张玄微握紧了凝炁晶,心里五味杂陈。他原本以为封印成功后,一切就会结束,却没想到还有守锚人的威胁,还有需要定期维护的封印,更有那道潜藏的裂痕……这条路,似乎永远没有尽头。
“我们回去吧。”小林扶起他,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身上的伤口,“白塔不能再待了,我知道一个安全的地方,是爷爷以前的秘密据点。”
张玄微点点头,任由她搀扶着站起来。他回头看了一眼被光幕笼罩的歪塔,心里默默说了一句:“等着我。”他知道,自己迟早还会回到这里,彻底消除那道裂痕,真正完成封印。
离开歪塔区域,周围的景象渐渐恢复了大傩世界的常态——灰黑色的天空,扭曲的树木,偶尔有几只形态怪异的小动物从草丛中窜过,却不再带有之前的恶意。他能感觉到,这个世界的“异”气变得温和了许多,不再像之前那样狂暴、混乱。
小林带着他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,来到一处隐藏在山壁后的洞穴。洞穴不大,但很干燥,里面放着一张简陋的木桌,几把椅子,墙角堆着一些书籍和工具,显然经常有人打理。
“这里是‘观星洞’。”小林点燃一盏油灯,昏黄的光芒照亮了洞穴的全貌,“爷爷说,从这里能看到两个世界的星辰,是观察通道稳定性的最佳地点。”
张玄微走到洞穴深处的一个石台前,石台上方的山壁有一个天然的缺口,刚好能看到天空。他抬头望去,只见灰黑色的天幕上,点缀着几颗微弱的星辰,其中两颗格外明亮,一颗散发着淡淡的白光,一颗闪烁着微弱的红光——那是现实世界和大傩世界的“星标”,它们的光芒稳定,说明两个世界的连接已经恢复正常。
“你先休息一下,我去弄点吃的。”小林把背包里的压缩饼干和水放在石台上,转身走向洞穴的另一角,那里堆着一些干柴和一口小锅。
张玄微坐在石台前,拿起一块凝炁晶,开始尝试吸收里面的能量。晶体入手温润,能量缓慢而稳定地流入体内,滋养着他枯竭的经脉。他能感觉到,丹田处的真炁正在一点点恢复,虽然速度很慢,但很扎实,像是雨后春笋,充满了生机。
吸收了大概一个时辰,他感觉恢复了一些力气,便拿起墙角的一本书翻看。书的封面上没有名字,里面用毛笔字记录着一些关于两个世界能量流动的观察笔记,字迹苍劲有力,显然是那个消散的老人留下的。
笔记里提到,冥灵体质的继承者每一次转化真炁,都会让两个世界的能量更加平衡,但同时也会让自己与两个世界的连接更加紧密。这种连接既是力量的来源,也是一种负担——如果能量流动出现异常,继承者会第一个感觉到,甚至可能受到反噬。
“这就是代价吗?”张玄微喃喃自语。他想起了镜像胸口的漩涡,想起了自己体内微弱的连接感,突然明白了老人最后那句“桥,非容器,乃基石”的真正含义。基石需要承受两个世界的重量,必然会付出相应的代价。
就在这时,小林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肉汤走了过来,肉汤里飘着一些他从未见过的野菜,散发着诱人的香气。“尝尝看,这是大傩世界特有的‘安神草’,能帮你恢复精神。”
张玄微接过碗,喝了一口肉汤。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,带来一阵舒适的暖意,不仅驱散了身体的疲惫,连精神都为之一振。他惊讶地发现,这安神草的能量竟然能与凝炁晶的能量产生共鸣,加速真炁的恢复。
“你好像很懂大傩世界的东西?”他好奇地问。
小林笑了笑,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:“爷爷的日记里写了很多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,植物、动物、能量流动……我从小就跟着他学习,只是以前一直以为是故事,没想到都是真的。”
她顿了顿,眼神变得有些复杂:“其实,守锚人不止李默他们。爷爷说,守锚人分为两派,一派认为应该彻底切断两个世界的连接,消除所有‘异’气;另一派则认为应该维持平衡,让两个世界共存。李默他们属于激进派,而爷爷和我,属于平衡派。”
张玄微恍然大悟。难怪李默对他充满敌意,而老人和小林却愿意帮助他——两派的理念不同,对待冥灵体质继承者的态度自然也不同。
“激进派不会善罢甘休的。”他沉声说,“他们既然知道我的存在,肯定会想办法除掉我,破坏封印。”
“嗯。”小林点点头,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罗盘,罗盘的指针不是指向南北,而是指向两个不同的方向,分别对应着现实世界和大傩世界,“这是‘界标罗盘’,能感应到守锚人的气息。李默他们现在在现实世界的方向,气息很混乱,应该是在策划什么。”
张玄微看着罗盘,心里明白,平静的日子不会太久。他必须尽快恢复力量,做好应对的准备。
接下来的几天,张玄微一直在观星洞恢复体力,吸收凝炁晶的能量,同时学习小林带来的书籍和笔记,了解更多关于两个世界、冥灵体质和巫傩之力的知识。他发现,自己对巫傩之力的掌控越来越熟练,不仅能借用,还能将其与真炁更完美地融合,形成一种全新的、更强大的力量。
小林则负责外出侦查,收集信息,顺便寻找更多的凝炁晶和安神草。她带回的消息越来越令人担忧——激进派的守锚人正在现实世界的白塔周围聚集,似乎在进行某种仪式,试图强行打开通道,干扰封印的稳定性。
“他们疯了吗?”张玄微听到消息,猛地从石台上站起来,“现在通道刚刚稳定,强行打开只会导致能量失衡,两个世界都会受到波及!”
“他们已经被执念蒙蔽了双眼。”小林的脸色很凝重,“爷爷的日记里提到过一种禁术,叫‘血祭’,能用大量蕴含‘异’气的血液强行撕裂通道。李默他们很可能在准备这个。”
张玄微的心脏猛地一沉。他想起了白塔储物间里的尸体,想起了那些被当作“候选者”的病人——他们很可能就是血祭的祭品!
“我们必须回去阻止他们!”他当机立断,体内的真炁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,足够支撑他进行一次跨界穿梭,“现在就走!”
小林点点头,从墙角拿起一把刻着符文的匕首:“这是‘破界匕’,能暂时稳定跨界时的能量波动,让你更安全地回到现实世界。”
张玄微接过匕首,能感觉到上面蕴含的微弱能量,与他体内的真炁产生着共鸣。他走到石台前,看向现实世界的星标,深吸一口气,调动体内的真炁,同时握住破界匕,对准虚空轻轻一划。
一道淡蓝色的光幕出现在他面前,光幕的另一边,隐约能看到白塔精神病院的后山景象。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打开跨界通道,感觉比被动穿梭要困难得多,但也更加稳定。
“小心。”小林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。
“等我回来。”张玄微笑了笑,转身走进了光幕。
穿过光幕的瞬间,熟悉的眩晕感传来,但比之前轻微了许多。他稳稳地落在白塔后山的树林里,周围的空气弥漫着现实世界特有的、混合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,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。
他收起破界匕,辨认了一下方向,朝着白塔的方向潜去。越靠近白塔,他能感觉到的“异”气就越浓郁,其中还夹杂着大量的血腥气——李默他们果然已经开始血祭了!
他悄悄绕到白塔的侧门,这里是小林之前打开的那个出口,现在已经被重新锁上,但锁芯上残留着新鲜的划痕,显然最近有人从这里进出过。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铁丝,这是小林教他的技巧,很快就打开了门锁。
进入白塔内部,走廊里空无一人,只有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红光,将周围的影子拉得长长的,显得格外诡异。空气中的血腥气更加浓郁,还夹杂着一种类似于大傩世界秽气的、令人作呕的甜腻味。
他沿着走廊向五层的方向摸去,脚下的地板发出轻微的“吱呀”声,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。路过治疗室时,他忍不住看了一眼,里面空荡荡的,只有地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,那个被他用真炁灼伤的保安的尸体已经不见了,像是被人清理过。
走到通往五层的楼梯口,他停住了脚步。楼梯上方弥漫着一层厚厚的黑色雾气,与大傩世界的雾气不同,这里的雾气更加粘稠、更加冰冷,里面夹杂着无数痛苦的哀嚎,显然是血祭产生的能量。
他能感觉到,雾气中隐藏着至少五股强大的气息,每一股都不亚于之前的李默,甚至有一股更加古老、更加恐怖,让他的真炁都产生了剧烈的波动。
“来了就别躲了,冥子。”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,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,“老夫等你很久了。”
张玄微握紧了藏在袖中的镇魂木——他将融合后的镇魂木拆分成了两根,一根留在观星洞,一根带在身边作为武器。他知道,最艰难的战斗,即将开始。
他深吸一口气,调动体内的真炁,在体表形成一层微弱的屏障,然后一步踏出,走进了黑色雾气笼罩的楼梯。
雾气中,五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影站在楼梯的不同位置,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、脸上布满皱纹的老人,手里拄着一根镶嵌着黑色宝石的拐杖,眼神如同毒蛇般阴冷——正是那股古老而恐怖的气息的来源。
李默站在老人的身后,脸上缠着绷带,只露出一只眼睛,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兴奋。
“介绍一下,这位是守锚人激进派的首领,赵长老。”李默的声音带着幸灾乐祸的扭曲,“他会让你明白,反抗守锚人的下场是什么。”
赵长老没有看李默,只是死死地盯着张玄微,拐杖在地面上轻轻一顿:“冥灵体质的继承者,果然名不虚传,竟然能封印巨眼。可惜,你选错了路。”
“我的路,我自己选。”张玄微冷冷地说,“血祭禁术会导致两个世界能量失衡,你们这么做,是在自取灭亡!”
“自取灭亡?”赵长老突然笑了起来,笑声如同破锣般刺耳,“你懂什么?只有彻底切断通道,消除所有‘异’气,才能让现实世界得到真正的安宁!为了这个目标,牺牲一些人又算得了什么?”
他的话让张玄微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:“牺牲?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死!那些被你们当作祭品的病人,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!”
“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。”赵长老的眼神变得冰冷,“能感知‘异’气的人,本就不该存在于现实世界。他们的牺牲,是为了更大的‘善’。”
“狗屁的‘善’!”张玄微再也忍不住,体内的真炁和巫傩之力同时爆发,手中的镇魂木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,“今天我就废了你们的禁术,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平衡!”
“不知天高地厚!”赵长老冷哼一声,拐杖上的黑色宝石突然爆发出一阵浓郁的黑气,“给我拿下他!”
雾气中的五个黑衣人同时动了,他们手中拿着各种奇怪的武器,有的是刻着符文的短刀,有的是缠绕着锁链的流星锤,有的是装满黑色液体的陶罐,朝着张玄微扑了过来。
张玄微没有退缩,镇魂木横扫,金光将最前面的两个黑衣人逼退,同时身体一侧,避开了旁边一人泼来的黑色液体。液体落在地上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地板被腐蚀出一个个小坑,散发出刺鼻的气味。
他借力向后一跃,落在楼梯的转角处,暂时避开了五人的围攻。他知道,硬拼对自己不利,必须找到血祭的核心,破坏禁术的阵眼。
“想找阵眼?晚了!”赵长老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,拐杖猛地顿地,楼梯上方的黑色雾气突然旋转起来,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,漩涡的中心,隐约能看到一个用鲜血绘制的、与大傩世界祭坛相同的纹路。
“血祭已经到了最后阶段,通道马上就要打开了!”李默的声音带着疯狂的兴奋,“你阻止不了的!”
张玄微的心沉到了谷底。他能感觉到,漩涡中心的能量正在飞速增长,两个世界的能量平衡已经被彻底打破,周围的空间开始微微颤抖,像是随时会崩塌。
他咬紧牙关,将体内所有的真炁和巫傩之力全部调动起来,甚至透支了一部分冥灵体质的本源力量。镇魂木的金光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亮度,几乎要将黑色雾气撕裂。
“冥灵为桥,承两界之力——破!”
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,如同受伤的野兽,握着镇魂木,不顾一切地冲向漩涡中心。金光所过之处,黑色雾气如同冰雪般消融,黑衣人的攻击被一一挡开,有的甚至被金光直接击中,发出凄厉的惨叫,身体化为黑气消散。
赵长老的脸色终于变了,他没想到张玄微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。他猛地举起拐杖,黑色宝石中射出一道粗壮的黑气,如同毒蛇般咬向张玄微的后背。
就在这时,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从旁边的病房里冲了出来,那道白色身影快得像一道闪电,扑到张玄微身后,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道粗壮的黑气。是小林。
“噗嗤——”
黑气如同锋利的冰锥,瞬间穿透了她的肩膀,带出一股滚烫的血雾。小林发出一声闷哼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但她死死地咬着牙,没有倒下,反而伸出手,将一把闪烁着银光的匕首刺向赵长老的拐杖。
“铛!”
匕首刺在黑色宝石上,发出一声脆响,虽然没能造成实质性伤害,却让黑气的攻击顿了一下。就是这一瞬间的停顿,给了张玄微机会。
张玄微猛地转身,看到小林肩膀上的伤口不断涌出黑色的血液,血液落地后竟然像活物一样蠕动起来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。他的眼睛瞬间红了,一股从未有过的狂暴怒火从心底喷涌而出,体内的真炁和巫傩之力不受控制地爆发开来,甚至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恐惧——这股力量太强大,太危险,像是随时会将他自己也一同吞噬。
“找死!”
他嘶吼着,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,手中的镇魂木爆发出刺眼的金光,金光中夹杂着一丝诡异的暗红色,那是融合了狂暴情绪的巫傩之力。他没有再去管漩涡中心的阵眼,而是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到赵长老面前,镇魂木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,狠狠砸向对方的头颅。
赵长老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转向攻击自己,更没料到他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。他仓促间举起拐杖格挡,却听到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拐杖应声而断,黑色宝石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重重地摔在地上,裂开一道缝隙,里面的黑气如同潮水般涌出,却很快消散在金光中。
镇魂木余势不减,狠狠砸在赵长老的胸口。老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,撞在楼梯的扶手上,胸骨塌陷,喷出一大口黑色的血液,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惧。
解决了赵长老,张玄微没有丝毫停顿,转身看向那些还在维持漩涡的黑衣人。他现在的状态极不稳定,眼中闪烁着金红交织的光芒,如同失控的野兽。他一步步走向漩涡,每走一步,地面都在微微颤抖,金光所过之处,黑衣人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落叶,一个个倒飞出去,身体在半空中就化为黑气消散。
李默吓得魂飞魄散,转身就想跑,却被张玄微一把抓住了后颈。张玄微的手指如同铁钳,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,将他提了起来。
“说!怎么停下血祭!”张玄微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,带着冰冷的杀意。
李默的脸涨得通红,呼吸困难,眼白翻起,断断续续地说:“阵……阵眼……在……在五楼……祭坛……”
张玄微没有废话,手一甩,将李默像扔垃圾一样扔了出去。李默撞在墙上,滑落在地,生死不知。他抱起已经昏迷的小林,用自己的真炁暂时压制住她伤口处蔓延的黑气,然后冲向五楼。
五楼的景象比他想象中更加恐怖。整个楼层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祭坛,地面上绘制着与大傩世界歪塔前一模一样的漩涡纹路,只是更加庞大、更加复杂。数十具尸体被摆放在纹路的各个节点上,正是那些被当作“候选者”的病人,他们的血液被抽干,注入纹路中,让整个祭坛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。
祭坛的中心,悬浮着一颗人头大小的黑色晶体,晶体中不断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,正是血祭的阵眼。晶体周围的空间已经开始扭曲,隐约能看到大傩世界的灰黑色天空,通道真的要被打开了。
张玄微将小林轻轻放在角落,确保她暂时安全,然后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体内狂暴的力量。他知道,现在不能再依靠蛮力,必须用更精准的方式破坏阵眼。
他从怀里掏出那半块还没使用的青绿色药丸,毫不犹豫地扔进嘴里。药丸的力量再次爆发,但这一次,他没有任由力量肆虐,而是用强大的意志力引导着这股力量,与体内的真炁、巫傩之力以及镇魂木的力量融合在一起。
“三力归元,以桥为界——封!”
他双手结印,指尖流淌着金、红、黑三种颜色的光芒,缓缓推向悬浮的黑色晶体。光芒在接触到晶体的瞬间,形成一个小型的光幕,光幕上的纹路与歪塔顶部的封印一模一样,只是更加细密、更加稳固。
黑色晶体剧烈地颤抖起来,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,试图挣脱光幕的束缚。祭坛上的漩涡纹路也开始疯狂旋转,尸体的血液被强行抽离,化作一道道血箭射向张玄微。
张玄微的身体被血箭击中,发出“噗噗”的声响,鲜血不断涌出,但他死死地咬着牙,双手的印诀丝毫没有松动。他能感觉到,阵眼的力量正在被光幕一点点压制,通道的打开速度明显减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