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疑?”我不解。
“是的,多疑。”妇女停下手里的活想了想,然后说:“他每隔一段时间,就会将家里的钱换地方藏起来,有一次是他自己忘记了,去先前藏钱的地方找,却没找到,这便开始站在院子里骂。明里暗里讽刺着是左邻右舍趁他不在,跳进他家,偷了他钱。我家男人当时没在,我便没理会,可右边那户人家,男的听了不干,关键程善话语十分难听,说我们活不起了之类的,还说开口要,他就当施舍流浪狗了。两人出手打了起来。后来是子怡提醒,说上次换了地方。”
“既是爱钱如命,钱不见了,家中有只有女儿,自然会怀疑到别人身上。”我摊了下手淡淡地说。
“我只是说了钱的事儿,还有好多,比如院里突然多了脚印,他也认为有人去了他家。你知道离谱到什么地步,他种院子,黄瓜架上接了几根黄瓜,每个柿子秧上有几个柿子,他都数得明明白白,只要少了一个,他这就开始站在院子里骂上了。”妇女说。
“这就有些离谱了。”我挠了挠头。
“是吧,他天天早上去园子里数,就好像左右邻居都要害他、偷他,占他便宜似的。人家子怡在院子里玩留下了脚印,他非说那不是子怡的脚印,说是有小孩进他院了,有那六七岁,七八岁的小孩,他就去人家,非要拿人家鞋过来比对。自从他回来住,可真是给胡同凭空惹了不少的事儿,能躲着尽量躲着,这种小事儿数不胜数。”妇女无奈地摇了摇头:“我们家挨着,我男人又老实,凭空被捏造了不少的罪过,我们也都忍了。还好他这是搬了出去,否则的话啊,可是有的罪遭了。”
“与他交谈,真是看不出来竟如此多疑。那他只对外人多疑,还是对自己女儿也是如此?”我想起了学校发生的事儿。
“咋说呢……”妇女微微皱起眉头,停顿了一下,然后说:“我记着最严重那次,是在子怡十岁,还是十一岁那年来着,那天半夜,也不是特别晚,大概八九点钟的样子,就听见子怡扯着嗓子嗷嗷哭,那声音撕心裂肺,不断说着自己错了。哭声能持续了半个钟头,邻居有听不下去的,担心孩子有事,便过来踹开了门。结果你猜咋的……房梁上拴着根绳子,他将自己女儿双手捆绑上吊了起来。”
“虐待?”我深吸口气。
“没打,但据说是从六点多就将子怡掉了起来,一直吊了几个时辰。就算子怡哭闹他也不理会,也真不怕出事,过去的人说,子怡胳膊都肿起来了,都没了知觉。”妇女再次将洗完的衣服搭在杆子上说:“那次是最严重的,去的人也不顾程亮拦着,直接将子怡放了下来,不断帮她揉着胳膊,然后询问孩子咋了,要这样对待。你猜程善说了啥?”
“偷钱?”我想程善对钱如此看重,应是因为这事儿。
妇女摇了摇头,无奈地笑了下,然后说:“要真是这样,教训下也值得。是因为胡同里小孩玩时,子怡牵了别的小男孩手。后来我问别人,说当时玩过家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