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仪宫的奏章送入养心殿三日后,皇帝的旨意终于传出,准五皇子领兵南下,虎符暂由其掌管,英国公为副将,随军参谋。
旨意宣读的那一刻,朝堂上鸦雀无声。
三皇子脸色铁青,五皇子则按捺不住笑意,躬身领旨时,声音里满是意气风发,很是自得,冲三皇子挑衅地看了一眼。
“儿臣谢父皇信任,定不辱使命!”
退朝后,五皇子府立刻忙碌起来。
亲兵们打包行装,军需官清点粮草,府中上下一派出征的喧嚣。
宫温容站在廊下,看着这热闹景象,心头确有不好的预感。
“宫先生,殿下让您留下。殿下说,京中局势微妙,需您坐镇府中,盯着三皇子与相府的动静。”
内侍的传话,让宫温容的猜测得到了证实,五皇子果然是猜忌他了。
宫温容脸上的笑容僵住,他原以为五皇子定会带自己南下,兵权在手,离京前的谋划才能落地,可如今被留在京城,这是被五皇子当作弃子了?
“知道了。”
他勉强应下,目送内侍离开,五皇子终究是信不过他,或许他应该早想对策了。
三日后,五皇子领兵出征。
城门处锣鼓喧天,百姓夹道相送,他身披铠甲,立马桥头,接受着山呼海啸般的“千岁”声,眼中满是志得意满。
樊楼的阁楼上,宋瑶凭栏远眺,看着那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消失在尘土中,眉头微蹙。
“姑娘,五皇子走了,却还把宫温容留下了,不知是何用意。”
苏若梅递上披风,有些看不懂五皇子的操作,难不成五皇子是为了留下人来在京中制衡三皇子。
宋瑶接过披风,心中也思量着五皇子的举动,虽然她也觉得宫温容不是真的投靠五皇子,可是宫温容到底是为五皇子做了这么多的事,难不成真的被舍弃了?
“五皇子疑心重,却也知道宫温容的手段,把他留在京城,或许别有深意。”
宋瑶看着队伍远去,也转身走下阁楼。
“我本想亲自去南方看看,可京中之事确实脱不开身。让司家最得力的暗卫跟上,五皇子在南边的一举一动,都要如实报来。”
“那宫温容呢?要不要加派人手盯着?”
“不必。他现在是‘弃子’,定会想方设法证明自己的价值。我们只需看着,看他会先咬谁。”
五皇子离京后,宫温容成了京中最尴尬的存在。昔日门庭若市的宫府,如今只剩寥寥几位趋炎附势的小官往来,连五皇子府的侍卫见了他,都带着几分敷衍。
“大人,三皇子府的人递了帖子,说明日想请您去府中一叙。”
管家低声禀报着,宫温容将帖子扔在桌上,“三皇子?他怕是来看我笑话的!”
三皇子巴不得他失势,此刻递帖,无非是想拉拢他反戈一击,可他若真去了,岂不是坐实了“背叛五皇子”的名声?
“回复三皇子,说我偶感风寒,不便见客。”
管家退下后,宫温容独自坐在书房,看着远处发呆。他不甘心,他为五皇子谋划了这么多,没功劳也有苦劳,他不知到底是哪里漏了破绽。
想到魏侯近来异常低调,魏侯每日要么在书房练字,要么与进宫于皇帝对弈,对朝堂之事不闻不问,可越是如此,越让人生疑,毕竟现在皇帝肯见的人除了皇后,便只有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