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景下战书的消息,一夜之间席卷了整个内门。
“听说了吗?内务堂的刘景,指名道姓要跟新来的凌剑辰上论道台!”
“什么论道,摆明了是下死手!刘景师兄可是赵天明长老的心腹,这是要给赵峰报仇,顺便杀鸡儆猴呢!”
“那凌剑辰敢接?他虽是小比冠军,可终究是新弟子,根基未稳,刘景师兄已是筑基巅峰多年!”
“不好说!别忘了,那位可是叶仙子的‘道缘之人’!谁知道人家藏着什么底牌?”
议论声在弟子居、传功殿、灵田药圃间悄然蔓延。
无数道目光,或同情,或讥诮,或期待,全都汇聚向了那座偏僻山脚下的丙字柒号洞府。
丙字柒号洞府内。
叶琉璃立在石桌前,那封烫金战书在她清冷的注视下,显得格外刺眼。
“这是阳谋。”
她声音清冷,“你若不应,他们便会宣扬你怯懦无能,靠女人上位,将你刚竖立的声望彻底踩碎。届时,人人皆可欺你。”
“你若应战……论道台,就是他们为你准备的屠宰场。台上生死,各安天命,宗规也护不住你。”
凌剑辰却像没听见她话中的凶险。
他拿起那封战书,随意扫了一眼,指尖燃起一簇火苗,将其烧成了飞灰。
“师尊放心,弟子心里有数。”
他嘴角一咧,露出一口白牙,“这鸿门宴,我吃定了。他们既然把脸伸了过来,没有不打的道理。”
看着他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,叶琉璃只觉得心口堵得慌。
这个逆徒,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!
她胸口微微起伏,最终,所有训斥都化作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。
沉默中,她素手一翻,一枚古朴的玉简被推到凌剑辰面前。
“……这是我早年修行时,随手记录的阵法心得,你拿去看吧。”
“擂台之上,不只比拼修为,阵法禁制也是关键。莫要……死得太蠢。”
说完,她便起身,近乎逃也似的回了静室。
凌剑辰拿起那枚尚带着师尊体温的玉简,心中一股暖流几乎要溢出来。
这口嫌体正直的傲娇师尊啊……
他将神识探入玉简,海量精妙绝伦的阵法图录与注解,如决堤江河般涌入识海。其中许多见解,远超宗门传授,直指阵道本源。
这哪里是“随手记录”,分明是一部足以让任何阵法师为之疯狂的无价之宝!
“弟子,谢师尊厚赐!”
他对着紧闭的石门,恭敬行了一礼。
当夜。
一道黑影如鬼魅,悄无声息地掠出丙字柒号洞府,几个起落便融入山间阴影。
正是凌剑辰。
他未动用一丝灵力,仅凭远超同阶的肉身与对黑暗的掌控,悄然逼近内门中央那座巨大的演武台。
藏身于百米外的一棵巨树之巅,他与夜色浑然一体。
【破妄灵瞳,开!】
嗡!
整个世界在他眼前褪去伪装,线条与数据洪流涌入眼底。
夜色不再是阻碍,空气中每一缕灵气的流向、地底深处每一分能量的脉动,都化作精准的坐标,在他视野中无所遁形。
视线,死死锁定了演武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