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让江老板一脸疑惑。
“咦？顾镇长，你还劝我别给何经理出货，这啥意思，你没有提成？”
顾成瞪眼。
“我有个屁提成，我完成二十万指标而已，其他的关我屁事。”
江山使劲看顾镇长脸色，看明白了，这位真担心自己的货款结不回来。
安泰县这批草台班子里，有这种心态的人还算好领导。
江山想到酒桌上，他劝何经理别太过分，可何经理不听他的话。
江山拽一把脖子上流汗的顾成出了5号大棚，外面一下子零下度。
江山让领导穿好外面的棉衣，然后悄悄问。
“顾镇长，你老实说，那天小魏进我房间，是不是你们几个联合起来要故意整我？”
顾成吓一大跳。
正琢磨怎么问那天晚上小魏进他房间陪他睡觉的事，江老板竟然直截了当问他。
“江老板，我什么都不知道，我和李主任扶着你进了房间，何经理才把小魏叫来的，我又劝何经理了，我说你别这样折腾江老板好不好，他不听。”
江山不信。
“你真劝了？”
“我劝了，可何经理就是不听，你不知道我有多气，这个混蛋，就是想拿你的把柄让你听话，哪有他这样干事的。”
江山看顾镇长上下牙咬着骂何乃强。
也有可能，何经理叫来小魏搞事儿，顾镇长真不知道。
“可是顾镇长，小魏进我房间，说要陪我过夜这事儿，最后你还是知道了对吧？”
“我们几个都知道，就是何经理安排小魏过来的。”
顾成毫不犹豫顺着江老板的意思说出口。
“那好，某人想栽赃陷害我，到时候你要给我作证，你不能说你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顾成脑子里嗡一响，心里那叫一个苦，自己挖一个坑把自己埋了。
“江老板，那晚到底怎么回事？你和小魏姑娘……”
“我俩没啥，小魏姑娘是好姑娘，我们聊了一会儿，她就走了，何经理没抓住我啥把柄。”
顾成满脸惊讶，江老板居然说魏树红是好姑娘。
小魏从何县长身边到何经理身边，江老板压根不知道这个姑娘有过什么经历。
“啥，你俩就聊了一会儿？”
顾成觉得江老板太有把控力了，喝醉了酒，跟小魏就聊了一会儿。
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前走，面朝南。
冬天下午的太阳光艳艳照在一排一排棚膜上。
顾成使劲想，江老板和小魏到底聊了什么，让何经理忌惮不提这事儿？
江老板满口夸赞这段时间好天气。
“顾镇长，你瞧瞧这天蓝的，这太阳光亮的，你想想去年前年，十二月中旬开始下雪，断断续续下到元旦过了，路上一尺厚的雪。”
很多年以后，大家说起安泰县哪一年下大雪，首先提到八七年到八八年冬天的大雪。
可八八年到八九年的冬天，除过十一月飘洒了几天阴了几天，从十二月开始一路晴到翻过年二月底。
江山对八九年三月的事印象深刻。
在京都读大一的大舅一路跑回兰城，鞋跑掉了，战战兢兢精神不正常。
当时的自己压根不知道大舅在京都经历过什么。
然后，想到这个冬天，从十二月到八九年元旦，再到三月，安泰县整个冬天晴空万里。
这也是他一心搞大棚产业的一个原因。
顾成有点沮丧，江老板把话题转移到说天气上，意思很明显，那天晚上的事儿再不要说了。
何经理那边怎么样不知道，江老板这边啥事没有。
顾成跟在江山身后，又钻进辣椒棚里。
辣椒也一箱一箱往外摘。
“好品相，好品相啊，比三滩的好了何止一个档次。”
十个大棚的辣椒已经摘了四天，有两万斤，装箱子和黄瓜一起拉往西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