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南道,应州。
谢家别院内院里,三个护院呆立当场、不知所措。他们甚至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?为什么院里的人突然自相残杀,又突然倒下?
短短两个弹指,十四人!十四人只余他们三人还站着!
两个弹指前,孟衍周说起黄勉的警告,卓不浪顿感不妙,不由得心念飞转。五色刺客的武功修为虽在昨夜的阎王杀手之上,但刺杀的手段远不及阎王杀手训练有素,像是临时拼凑。
凭他们五人,想要刺杀作客东谢门的卓不浪几无可能,难道他们只是饵?真正的刺客还在「后院」?
「后院」?东谢门今夜从门中又召来数名弟子护院,他们就候在「后院」,眼下已全都到了内院。
不好!百晓说过,阎王杀手「阎王勾、黑白红」,黑是夜行刺客,红是善于用毒,而白则极擅易容,可能是身边的任何人……
卓不浪目光扫过护院的手臂,发觉他身后的两护院左臂似有鼓起,像是藏有袖箭,当即一抡手杖,抢在「护院」射出袖箭前击中其左臂,袖箭卡住没有射出,卓不浪又顺势拔出银煋,刀锋划过「护院」的脖颈。
各「护院」自知身份暴露,同时出手射出袖箭。卓不浪抢先下手杀死一「护院」,却已来不及截下旁边的另一「护院」,情急之下一把搂住谷灵,将她压在身下……
离孟衍周不远,也有「护院」射出了三支袖箭。孟衍周眼疾手快,银枪如「蛟龙出海」,枪头弹飞两支袖箭,还有一支仅偏了几分,射中一个护院……
孟衍周截下袖箭的同时,「护院」已拔刀疾刺过来。孟衍周来不及回枪,索性弃枪,倒地引开刀锋,右手二指如枪,运劲直戳「护院」脖颈的天鼎穴。
谢宗城离卓不浪很近,在他斜后方,也有「护院」抬手射出袖箭。东谢门枪手猛扑向谢宗城,长枪抖出个枪花,震散了三支袖箭。袖箭乱飞,射中了护院和枪手,枪手扑到谢宗城身前,二人双双扑倒……
谢宗城倒地的刹那,掷出了手中短刀,短刀插在了「护院」胸口上。
卓不浪用后背挡下两支袖箭,谷灵手腕一抖,从卓不浪的腋下射出一枚铜钱,铜钱没入了「护院」的脖颈。
电光石火之间,院里只听见破空声,再没人发出任何声响,十四人却有十一人已经倒下,只有三个护院还站在原地……
片刻之后,三个护院聚到谢宗城身旁,扶谢宗城坐起。谢宗城抱住枪手,唤道:“谢灰、谢灰……”
卓不浪趴在谷灵身上,唉声道:“我是不是变成了猬鼠?”
谷灵又心急又好笑,一把推开他,取出一颗药丸给卓不浪服下,又取出一颗送到谢宗城面前:“谢门主,袖箭上有阎王杀手的「红勾毒」,这是我调配的药丸,可抑制毒性。”
谢宗城取过药丸喂谢灰服下,众人将卓不浪和谢灰各自扶进厢房,谷灵急忙调配外敷的草药。她已熟知「红勾毒」的毒性,再加上卓不浪的天蚕丝作药引,虽不能立即解毒,但足可中和大半毒性。
忙活了一夜,卓不浪和谢灰已无性命之忧。谢宗城望着床上昏睡的谢灰,道:“谷姑娘,他们的毒如何?”
“余毒虽不致命,但毒性尚存。如果没有解药,只能依照生克制化之理,慢慢试药解毒,可能需要很长时日。”
“解药……”谢宗城的眼神中渐渐透出狠戾,然后一叉手道:“谢灰的伤就有劳谷姑娘。”
谷灵叉手还礼道:“谢门主客气。”
谢宗城转身大步离开厢房,看来应州又少不了会有一番腥风血雨,不知卓不浪说的「转机」何时才会出现?
第二天巳时,后背的刺痛感惊醒了卓不浪,谷灵正为他换敷药膏。谷灵重新包扎好伤口,取走了换下来的药布,坐到方桌旁细细查看药膏的变化。
“怪不得卓公子如此英勇,原来是穿了金丝软甲护身。”
卓不浪趴在床上,歪着头道:“明知有人刺杀还不做些准备,岂不是太傻。对了,你的金丝软甲穿上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