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被遗忘的东宫灯火、旧日臣属的眼泪、以及沉默多年的尊严,在这一刻尽数复苏。
“贤侄平身,朕已查明,皇兄当年是被奸人诬陷。”皇上看着气宇轩昂的水弘,沉声说道,语气中带着久违的沉重与释然。
“从现在起,你是朕亲封的荣亲王,诸位爱卿,从今以后,要好好配合荣亲王,尽快熟悉朝政,为国分忧。”
此言一出,满殿肃然,众人齐声应诺:“臣等,遵旨。”
声音整齐划一,却各自心绪翻涌,有人心中暗叹:“此子一立,朝局将变!”
下朝后,荣亲王被皇上召至御书房。
雕梁画栋之间,烛火摇曳,映照出两位皇族男子的身影:一个是坐拥江山的皇帝,一个是重归庙堂的荣亲王。
他们之间,不只是叔侄之情,更是一段血泪交织的过往与一个亟待重塑的未来。
一场关乎国运的对话,即将在这静谧却暗流涌动的御书房中缓缓展开……
“朕与皇后几日后要南巡。”皇上一见到荣亲王水弘,没有半分寒暄,便直截了当地开口道:“朕不在京城的日子,由贤侄监国。”
此言一出,水弘脸色骤变,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,慌忙跪地,声音颤抖。
“监国!这,万万不可!皇叔,侄儿十几年不在朝中,对朝政生疏得很,实在是无力担此重任,还请皇叔收回成命,另选他人。”
荣亲王惶恐不已,额头几乎贴地,语速急促,像是怕慢了一步,那顶沉甸甸的监国之帽便会扣在自己头上。
自己刚刚回宫,就被封为荣亲王,还说要自己监国。
皇叔怎么了,不放心?还是在试探自己?
皇上却不急不躁,反而微微前倾身子,目光温和如春水,语气中带着长辈特有的宽厚:“贤侄不要怕,朝政生疏不打紧,有这么多重臣辅佐,有什么可怕的?”
他顿了顿,声音低沉下来道:“朕和皇后此去南方,是要处理数十万流离失所的难民,若朝中无人主持大局,岂非令朝臣无所适从?贤侄忍心看着京畿动荡、百官无主吗?”
水弘心里更为慌乱,欲言又止,嘴唇微动,却终究没能说出任何反驳的话,唯恐说错一个字,引来杀身之祸。
皇上见状,轻轻一叹,目光深远,仿佛穿透了时光:“不要忘了,你的父亲可是先太子。”
这几个字如钟声般回荡在殿内,沉重而清晰。
皇帝的声音虽低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皇兄在世之时,数次监国,夙夜在公,励精图治,朝纲肃然。不管旁人如何评说——那些风言风语朕都听过,贤侄你身为皇族血脉,当以皇兄为楷模,担起这份责任。”
听着皇上言辞诚恳,不像是试探。
但水弘不敢有丝毫大意,当年自己的父亲,便是因为莫须有的罪名,被罢黜太子之位,最终惨死。
空气一时凝滞,连窗外的风也仿佛屏息。
水弘缓缓抬起头,眼中情绪复杂,却又带着几分倔强,似有挣扎、不甘,却难以言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