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牵着手进了小院,便见毒仙正坐在桌边饮酒。他饮酒多不用杯,而是直接拿壶灌,像几辈子没见过酒似的。
赫连钦颇嫌弃地看了他一眼。虽然他喝酒也不喜用杯,却未喝出这幅德行来。
“前辈,我把将军带来了,现在可以试药么?”
秦珂心中只记挂着试药的事,也习惯了毒仙散漫的行为,自若地走到他面前道。
毒仙仰头喝尽壶里最后一滴酒,拿眼尖瞥了赫连钦一眼。这小崽子当他没看到么?他那嫌弃的眼神,分明瞧不上他。
他这个伯父也着实做得太难了,一面要小心翼翼隐藏
身份,一面还要煞费苦心为他解身上的盅毒,偏偏这破侄子还不领情,实在不孝!
想着,毒仙便将酒壶放回桌上,指了指对面的凳子没好气地朝赫连钦道:“坐!”
赫连钦依言而行,双手往膝上一撑,金刀大马地坐了下来。
毒仙朝他望了一瞬,突然将手放到唇边咬破一指,然后猛地张嘴,朝赫连钦脸上喷了一口带血的酒。
赫连钦:“……”
赫连钦几欲跳脚,要不是有秦珂从旁拉着,差点将这破老头按在地上狂揍一顿。
当今世上,有几人敢在他面前这般嚣张的!这老头儿简直太作死了。
“将军息怒,且听毒仙前辈如何说?他定不是故意将酒喷在你身上的。”
秦珂与毒仙打了这些日子的交道,已然有些摸清他的脾气,知他不是个无理取闹之人,遂立刻好言相劝。
赫连钦顶着一脸的酒和血青筋暴跳:“不是故意难道还是无意的?我看他分明是存心挑衅!”
看他暴跳如雷的样子,毒仙则高兴得很,笑眯笑地朝他脸上左看右看,然后伸手在赫连钦脸上抹了一把,拿到眼前看看。
酒还是酒,血还是血,在普通人看来
没什么变化,但毒仙却皱了皱眉,再抬头看赫连钦一眼,突然伸出一根尖尖的手指,朝他面皮上刺了过去。
赫连钦虽躲了下,却还是不及避开,被毒仙用漆黑的指甲挑破面皮,取了两滴血下来。
他黑如锅底的脸顿时又阴沉了几分,似要上前将毒仙活活掐死一样。
但毒仙依然淡定,将取的血放到眼前看了看,而后滴进了桌上的一个酒杯中。
秦珂好奇地看着他,就连赫连钦也蹙眉收了脸上的怒色,看他要如何折腾。
毒仙收了赫连钦的血后,走到一旁的大缸里挑拣一番,而后拿了只极小的虫子走过来,将它丢进那血里。
初时,那虫子像是被血淹死了般,一动不动,直到稍过了一会儿,那虫子突然动了起来,然后奋力甩动身体,仿佛变得极为狂躁。
秦珂看得眉头渐渐皱起,朝毒仙有些迟疑地道:“这虫子变得如此暴躁,是因为将军的血么?”
毒仙点了点头,面色沉凝道:“不错,将军的盅毒已经深入血肉,待它侵入骨髓,将军的心智便会被蛊虫完全控制,变成一个只知凶残杀戮的怪物,直到精力耗尽,油尽灯枯那一刻为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