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玉忠奸门多皱,泪堂生痣,唇薄眉疏,不但薄情寡义,自私自利,还克妻碍子。
柳云湘颧高面颊无肉,下颌寡薄尖长,眼睛圆而外鼓,心毒如蛇,奸诈阴险。
最重要的是,这两人命宫上都有一丝暗沉血色,只怕是还背着一条人命债!
她低头吃了口菜,思绪很快就活跃了起来。
原主生母去世时,原主才三岁不到,只隐约记得母亲出门烧香,在路上遇到盗匪失了清白,回府后不堪受辱服毒自尽。
而后不过两个月,宋玉忠就以原主年幼,需要人照顾的借口将商贾出生的柳云湘抬进了宋府。
她从第三者的角度回看原主幼时的记忆,只觉原主生母的死疑点重重。
在这种封建皇权社会下,夫妻乃人伦之首,官员丧妻,需守丧一年,宋玉忠一个读书人不可能不懂,可他还是冒着风险在极短的时间内迎娶柳云湘过门,这是其一。
其二,在原主模糊的记忆中,母亲回府后虽然整日以泪洗面,但从未有过想要轻生的表现,可偏偏又在不久后自尽,还是在四下无人时服毒,直到死去多时才被下人发现。
再综合宋玉忠和柳云湘的面相,她很难不怀疑原主生母的死是人为而非意外。
不管是出于仁义还是道义,她既然继承了这具身子就有义务将当年之事调查清楚,然后有仇报仇,有怨报怨,以告慰原身母女的在天之灵。
她想得入神,全然没注意到饭桌上原本热闹的气氛冷了下来,直到宋玉忠将筷子拍在桌上发出声响,才回过神来。
“为父在跟你说话呢!”宋玉忠面色不虞地看着她。
他刚才跟她说了很多话,但她一句都没应答,这让他感觉自己一家之主的威严受到了挑衅。
“唉,这都怪我!”柳云湘自哀自怨地叹了口气,假意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,声音凄噎地道:“当年一位游方大师偶然从家门口路过,一眼看出家中即将有丧,出言提醒我,说云妙你八字羊刃伤官乃天煞孤星转世,不但六亲缘薄,克父克母,还克六亲所属之人,若不送出家门只怕家里难安。”
“恰巧当时你祖母病重,我又胎象不稳有小产之险便信了那人的胡话,将你送去白云观,想叫你通过祈福修行改变自身命格。”
“当初之事全乃我一人所为,你要怨就怨我,可莫要跟你父亲置气,让你们父女二人离了心才是!”
“继母说的这是什么话?”宋云妙柳眉一挑,直直迎上柳云湘的目光,“我刚才不过是想到我已经十多年没能在母亲牌位前上一炷香,心里有愧,所以走了会神而已,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我埋怨父亲对我多年不闻不问,故意给他冷脸落他面子了?你要是想说我心胸狭隘,为女不孝直说就行了,何必兜来绕去的?”
柳云湘一噎,连忙摆手,“我……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宋云妙斜眼看了她一眼,端起热汤嘬了一口,不紧不慢道:“你不是这个意思就好,自古忠孝为首,我因为情况特殊从小就离开家,没能在父亲跟前尽孝,你这话要是传出去,难免会叫人误会是父亲不仁不义,弃我不顾,我心胸狭隘,不念生养之恩当众甩脸让父亲下不来台,你也知道人言可畏,一旦父亲和我被冠上不仁不义,不忠不孝的骂名,这辈子只怕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,受人唾骂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