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侧小鱼的呼声愈发急促,苏幕和秦风的身影在视野里变得模糊,像是隔着层晃动的水幕。
她该怎么办!
假的!一定是假的!
可那奔涌的刀兵已经近在咫尺,为首的长枪枪尖甚至映出了她惊惶的脸。
万一是真的呢?
来不及思考了
刺骨的锋锐即将戳破皮肤的刹那,房悦猛地拔剑。
“铿锵!”
长剑出鞘的脆响震得耳膜发疼,剑光如瀑布倾泻,精准地劈在最前排的刀兵上。那些铁器碰撞的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,有的被劈成两段,有的被挑飞出去,却又从长河中涌出新的凶器,源源不断。
她越打越是心惊,这幻觉竟如此真实,每一次挥剑都能感受到兵器相撞的反震,虎口渐渐发麻。可随着剑光舞动,心头却没来由地升起一阵畅快——多久没遇到过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了?
她出手愈发迅疾,剑光织成密不透风的网,将刀兵层层绞碎。直到最后一柄长刀落地,长河渐渐干涸,刀兵尽落,房悦才拄着剑喘息,满头大汗,衣衫都被冷汗浸透,却有种酣畅淋漓的满足感。
“我”房悦刚刚想说“我赢了”,耳边却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。
“师姐,你怎么了?”
房悦心头猛地一沉,扭头看见师弟师妹们正一脸古怪地望着她,小鱼甚至还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。
“发生什么了?”她声音发紧。
“什么发生什么了?”小鱼用手指比划着,捏出个不到半寸的距离,“师姐发呆了,这么一小会儿呀。”
房悦愣住了,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手——长剑仍安安静静地挂在腰间,并未出鞘。她抬手抹了把脸,掌心干爽,哪有什么汗水?
假的……全是假的!
连刚才挥剑的自己,都像是一场虚妄的梦!
她看向桌面,那道酒痕已经干涸,只留下淡淡的水渍。房悦不自觉地伸出手去蹭,指尖触到的湿意如此真实,却让她背脊发凉。
不对,现在是真实的吗?
“幻阵?”房悦头都没抬,声音微颤,即便是现在,她都在怀疑自己到底是处于现实还是虚妄,她败了,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感漫上心头。
“对,幻阵!”晏新安转过头,看着房悦的眼睛。
“你是怎么做到的?”房悦只感觉背脊一阵发凉,她自诩阵法造诣颇深,在同辈阵师中更是翘楚,可是在对面这个青年时,连看上去随意的一招都没有撑过去。
“嗯”晏新安想了想,“熟能生巧吧!”
毕竟在小均界,他练这一手,可是足足练了五百年,就连厚土也赞叹不已。
熟能生巧?
房悦喃喃道,要多熟才能生巧啊,眼前这个青年不过二十来岁,他难道是从娘胎里开始就学习阵法?
不对,他就算是从娘胎里学习阵法,也不应该能做到这个地步!
房悦只觉得心中一阵烦闷,还带着一丝丝的羞怒。
这个人是在羞辱自己吗?
“想学吗?”房悦纠结时,却听到耳畔传来那个青年的声音,房悦下意识的点点头。
下一刻,房悦就感觉手中多了个什么东西,低头看去,一枚玉简凭空出现在自己手中。
《阵道真解》?
旁边还有行小字——五年学徒三年大师?
房悦还想再问什么,却发现那人已经远去,急忙问道,“道友,为何将此等宝物交于我?”
“总不能失传了吧!”晏新安的声音自远处传来。
“快走吧,这里很快就是个是非之地,不是你们这个修为能凑人闹的!”
房悦想要追上去,却听到耳畔传来声音,“师姐,师姐,大师兄来了,我们先找地方坐下吧!”
房悦回过神,却发现自己还在上楼的拐角处,身边小鱼还在催促自己找地方落脚。
刚刚,也是假的吗?
从一开始,我就落入幻阵之中了吗,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。
房悦有些失落,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,掌中传来一个坚硬温润的感觉,拿起来一看。
房悦顿时百感交集,最后苦笑一声!
好一个《阵道真解》!
正当房悦苦笑无奈时,一声爆喝响彻天一楼上方。
“大胆狂徒,竟敢在天一楼布阵,找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