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兰姑娘一曲结束，紧接着又弹奏了一曲，这时我抬手叫来了不远处的店小二，然后让他附耳过来，凑到他耳边说：“能否给弹古筝的幽兰姑娘传句话，就说梅兰介绍我们过来的，想跟她聊两句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店小二回了句，然后直起身离开。
“内行看门道，外行看热闹。”吴勇已经连续下肚几杯酒了，脸上泛起了红晕，他观察着其它喝酒的客人，跟铺堂的姑娘搂搂抱抱又亲又摸，若有所思地说了句：“既然这个幽兰也是神乐署出来的乐师，那琴技自然高超，可我却听不出个所以然来。”
“我们都一样，可梅兰没见慕连茹，光听琴音，便十分确认放内坐着的就是她认识的慕连茹。”也许是气氛的烘托，虽没喝两杯的我也感觉到有些上头：“那你觉得苏礼伯是外行还是内行？”
“茶艺他是内行，音律他肯定也是外行，但比咱们强，他或许能听出些许门道来。”吴勇吃了口菜感慨地说：“这地确实不适合精壮小伙来。”
“是不适合咱们这种没钱的精壮小伙。”我开玩笑说道：“特别是没碰过姑娘，又没钱的精壮小伙。”
单是大厅这边，喝酒的客人岁数都不小，大多四五十岁的样子，并没见到有年轻的小伙，除了我跟吴勇。这里是中年人的温柔乡，估计在外人眼里，我们就是个对青楼好奇，前来探索，一窥究竟的。虽是别的坐铺堂的姑娘，也时不时看向我们，眼神中带有些许妩媚，怕是吴勇此时在酒精的作用下，心痒痒得很。
“这些姑娘也都是可怜人。”吴勇又拿起酒杯饮了口，将目光移回来看向我说：“同是天涯沦落人，相逢何必曾相识。”
这乱哄哄的氛围，以及颇为淫乱的景象，却勾起了吴勇这个粗人的诗意来。只是他这诗跟现场的氛围并不搭调，或许这是他有限文化中，能够找到最适合的诗词了。我拿起酒壶，给自己倒了杯，也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句；“有时人的命运并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。”我脑海里想的是毁容慕连茹，她曾有望成为宫廷最具实力的乐师名闻天下，如今却为何毁了容？就连梅兰不也如此，赶走慕连茹便以为自己日后生活将如鱼得水，可谁会想到清朝走向了灭亡，神乐署不在辉煌，招来的人悉数返回原籍，如今她也只能靠开个小小乐坊维持生计。但总算她尚未就此堕落，依靠琴技取悦他人。
而此时台上弹奏古筝的幽兰姑娘，也是出自神乐署。那应该是最高学府了，无奈也只能出卖色相，靠琴技取悦他人，就此堕落了下去。
又一曲终了，我见那位店小二走上了台，附耳对幽兰姑娘递了句悄悄话，随后抬手指了指我这边。幽兰姑娘也朝这边眺望，随后叫了另外一位姑娘上台代替她继续弹奏。一分钟后，幽兰姑娘坐到了我跟吴勇旁边询问道：“不知小梅姐让你们过来找我有什么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