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礼伯愣了下,随后说:“结过,是在跟老爷之前的事儿了,可我那时一心寻茶道,抛弃了妻子跟儿子。如今妻子早已另嫁。老爷曾问过我是否有意在成家,可我并无此心,老爷就没在提起过,只是说若哪天想明白了,要成家,跟他说,他来张罗。”
我没在询问下去,而是伸了个懒腰,随后说:“我困了,有地儿睡觉吗?”
“如果不嫌弃的话,可以住我那屋。”苏礼伯停顿了一下,又解释:“我屋里还有个小屋,那边炕一直没人住,你可以对付几个时辰。”
如今已凌晨两点,确实在有几个时辰天就亮了。我再次打了个哈气,淡淡一笑对苏礼伯说:“如今有地儿能舒舒服服睡一觉就不错了,还哪敢挑剔。”
走出水房,拐过去便是苏礼伯的房间,他将门打开,然后点亮蜡烛,找了一床被子铺在了小炕上。这屋很简洁,但进来后便能闻到茶味儿,而且很浓,应该不止一种茶,而是各种茶混合到一起的味道。
小炕旁边还有个门,苏礼伯说:“那门里便是存放茶叶的地方,他从全国各地收集来的各种茶叶都存放在里面。”他将门打开,让我看了一眼,随后便又将房门关上说:“我就不打扰了,你早些休息。”
他留了一根蜡烛放在箱子上,随后便离开,回到了自己屋。我坐在炕沿边儿,闭眼回忆了今晚的所见所闻,仍没任何头绪,从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,确实无法判断朱广闻不是自杀,但一些线索又表明他不像自杀。
若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,那凶手绝对不简单,竟然将每一步都计算得如此精确,让人无法看出破绽来。我在想,如果朱广闻真是被人杀害,亦或者是被人毒害死亡后又有人在他手腕上划出伤口的话,那程亮,亦或者沈从宛应该能够看出来吧?
毕竟死后割破手腕,跟割破手腕死亡,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结果。倘若是下毒,我还是偏向在清泉水中下毒的可能性较大,毕竟这清泉水是单独为朱广闻提供的,若是谋杀,凶手肯定深知,这水只有朱广闻会喝。
想到这儿,我睁开眼,吹灭蜡烛,上炕躺下,将被子盖好。屋外起了风,呼呼刮着,声音很大,像是要下雨。屋后应该有树,因为我听见了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,而且声音离得很近。
在呼啸的风声,以及树叶沙沙作响中,我渐渐感觉眼皮越来越沉,最后整个身子像是掉进了无敌黑洞在不断下沉,于此同时我感觉呼吸越来越沉重,并伴有眩晕感。如在梦中,又似在现实。
我不知自己是做了一场有风的梦,还是现实里确实在刮着风,但沉重的呼吸,逐渐感觉到了憋闷,突然的一声惊雷,让我猛然惊醒,从炕上满头大汗地坐了起来,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