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鸟整个人愣住了,这也证明我的推测没错,那晚情况大致如此。愣了会儿后,吴鸟说:“有人看见了?他看错了吧,我们是去绑了一头猪。”
“那女孩叫王丹丹,是个绣娘,警察在胡同里发现了她身上掉下来的扣子。那个荒废的院子里也发现了袭击人用的木棒,还有吃食。”我停顿了一下,压低了些声音说:“那晚的甲鱼好吃吧?”
“那大胖子还是绣娘?”吴鸟略有些吃惊,随口问了出来,紧接着又摇头说:“长官,我干的是杀猪宰羊的事儿,人咱可不敢。你们肯定搞错了,我冤枉啊。”
“你觉得警察画了你的画像,根据画像抓人手里真没有一点儿证据?”我表情凝重,放下手里的钢笔说:“耍赖在长官这儿没用,犯法也分主犯从犯,你要是不交代清楚,我就不问了,直接把你当主犯处理。”我说着起身,吴鸟叫住我说:“等……等下。啥是主犯,啥是从犯?”
“主犯就是主要犯罪人,这人可能没动手,却是由他指挥安排。主犯将承担全部罪责,而从犯只是听从安排者,或收人蛊惑,一时蒙蔽双眼做了违法事。从犯主动坦白,若跟警察提供相对线索,或供出主犯则会从轻处理。”我耐心解释,然后询问:“我这样说你听得懂吗?”
“懂,完全明白。”小混混所谓的义气都只是挂在嘴边的,吴鸟随后就说:“那我们是被蛊惑的。”
“被谁蛊惑?”我重新坐下身。
“纯哥啊,其实我们认识纯哥不久。”吴鸟又抬手摸了摸光头说:“是有人介绍我们跟纯哥认识的,说他这人讲义气,跟着他还能赚大钱。我这靠杀猪宰羊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钱,现在会这门手艺的也多,日子过的拮据啊。”
“你跟抓回来的另外几个人是以前就认识的?”我问。
“也不是,也是通过纯哥认识的。”吴鸟回答道:“是我们聊天时,他们跟我说也是刚跟纯哥不久,说纯哥又给钱又请客吃饭的,也夸纯哥人不错。”
“你具体是什么时候认识杜纯的?是在什么场合?”我拿起钢笔一边在本子上记,一边询问。
“去年,差不多是年末时,我跟一兄弟喝酒说现在日子不好混,也赚不到啥钱。可我那兄弟却混的还不错,也是喝多了,直接拿出量锭银子放在桌子上。我当时还挺惊讶,我们家境都差不多,他过得还比我惨点儿呢以前,咋还突然赚到钱了,就问他,求了他半天他才说最近认识个哥们,可仗义了,知道我家这情况,二话没说就一锭银子放在了我手里。”吴鸟嘿嘿一笑说:“我当时还想咋还有这傻帽,就想让他也帮我介绍介绍。转年有一天他就来找我,说带我去见那人,去了一个挺高档的馆子,当时只有纯哥在。我那兄弟介绍了一下我情况,纯哥也没说别的,就让我们坐下吃饭,然后留下一锭银子就离开了,说让我们敞开了吃,不够的话就让老板差人去杜生堂要。”
“他自己没跟你们一起吃饭?”我询问。
“没有,第一次他放下前就走了,后来又让人单独找了我几次,也都是吃饭喝酒,问问我经历之类的。我就如实说呗,然后有一次他说测测我胆量,就随便往门外一指,让我那晚子时前悄无声息的把人绑来。”吴鸟抬头看了我一眼,然后说:“那是个中年男性,体格还挺壮的,我也不知道纯哥是啥用意。反正他给了我个地址,让我绑了人后送去那边,然后我就跟着那中年男人,见他是自己住,晚上就摸进屋给人捂晕扛着去了指定地点。过去后发现我那兄弟也在,另外还有几个人。纯哥没在,不过我那兄弟给我扔了一袋银子,解释说纯哥这是试探我呢,让我把抓来的人在送回去。后来我知道纯哥让人办事,一是忌讳问,如果当时纯哥一指,我要是问为啥要绑人,估计就不会让我跟着他。二是看做事是否稳妥,如果被绑的人看见了我,或是在过程中被外人看见,也就不会用我。我那时是幸运,扛着个人,一路上也没撞见啥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