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知屋内发生了什么,但门口的人在他进屋之前给过他提示,并且主动为他开门,就足以证明屋内并不是什么大事。
不然,依着芮玄阙手下人的谨慎,怎会轻易放他进去。
可这刚一开门,就听着芮玄阙如此言语,话中分明压制着火气,哪里像是没什么大事的样子。邹珩瞧了一眼门口那人,这份刻意与针对,实在是有些明显,令他不得不防。
邹珩本可以退去,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,门外人眼底那一抹得意其实并没有影响到他什么。可在他说话之前,站在另一边的人俯身对他轻声一言,让他改了主意。
那人是邹珩夜归当晚在宾馆门口守着的人,也是见过娄金的人。
“老板刚刚见过一个男人,是那天追着你的人,见了他之后发了好半天的脾气。”
芮玄阙会发脾气,但多数都只是片刻不愉,而后便被他自己掩盖下去,不再让外人瞧得出,很少会真正动怒,更不会这般连人都不看就直接那人撒气。
“怎么,还想砸点什么?用不用我再去帮你找两件能砸出大动静的,也好让你舒坦舒坦。”邹珩又玩笑道。
听是邹珩,芮玄阙不免要去盯向门口的人,但并没有质问他们为什么不提前通知一声,那眼神很快也收了回去。
“你出去吧。”芮玄阙对着身前那一身狼藉的人说着,语气低沉,不知这人做了什么才会让他如此。
见此,邹珩也大致猜到芮玄阙这般必然不会只为了娄金,怕是几件事情赶到了一起,才会让芮玄阙心里不痛快。
“见着他了?”芮玄阙见人离去之后问邹珩。
“见着了,还聊了好半天。”
“娄金话多,招人烦得很。”
芮玄阙甚少会将对一个人的看法讲出,会如此,也是实在被娄金烦着了。
邹珩是没见到,娄金今日进到他房间前先到芮玄阙房间时的那场景。
本就被人扰了清梦,芮玄阙这火气正大着,娄金就不管不顾进了房间。别人也就算了,不用芮玄阙斥责单看他的神情就能明白过来,哪还有敢凑过去惹芮玄阙不痛快的人。
偏这娄金是个例外,从前刚认识的时候就是个不看人脸色、我行我素的人,这些年没人管他,他就愈发嚣张。唯一能制住他的人,还对他这个样子极为赞许,护短得很。
那能制住娄金的人,便是芮玄阙也要顾及颜面,所以这娄金是说也说不得打也不能打。也正因如此,娄金成为了芮玄阙最不愿打交道的人。
若非这次不得不来,芮玄阙巴不得这辈子都见不着这个娄金才好。
“他和讲了一些小镇过去发生的事。不说我还不知道,原来此处还和我算是有‘渊源’。”
邹珩似无意般讲着,说话时摆弄起芮玄阙床头柜上唯一完好无损的不锈钢杯子,以余光注视着芮玄阙的言行。
芮玄阙先是一怔,而后沉思数秒,脸色愈发阴沉,比邹珩刚进来的时候还要难看数倍。
这样的反应,倒也在邹珩预料之中。
哪知,芮玄阙嘴唇微启,只听几个字自他口中缓缓而出。这几个字,差点让邹珩绷不住脸色,大笑出声。
“老王八蛋……”